格子衬衫、丝框眼镜,他用指尖轻声说着:“我要带你去你想的地方”;钢琴前自信的微笑,已足以令所有先前介绍的光辉履历黯然失色。眼前的,不是才华横溢的“新锐作家”,不是声名显赫的“音乐才子”,只仿佛是那个单纯、青春模样的少年,一时竟不知是那流泻的音符将他的青葱岁月娓娓道来,还是他将青春的梦想凝结成最动人的诗行。

“我们是华师一迁往新校区的第一届学生,那时的路上还是黄土、道旁还是树苗;今天我回来,却是绿树成荫”。这是2006届校友王希翀的开场白。常说时间无形,可他分明见证了时间的足迹,他说:“我的时间里住过你”。或许,这个“你”,是他的人生导师,是他的音乐挚友,抑或是他自己吧,我想着。

三年,老师不过是漫长时间里太过匆忙的过客,却如场场绵绵无声的甘霖,灌溉出那株饱满的人生稻谷。高一,是物理老师对他文科偏好的尊重,让他学会“暂时不理想并不会决定你的后路”;高二,是地理老师对他记忆潜能的发掘,语文老师对他写作热情的鼓励,让他遇见“超自信的王希翀”;高三,是班主任对他忘情演奏的一个“继续”的手势,让他保持对音乐的初心……他的故事里的老师所具有的,不仅是一视同仁的关爱付出,更是因材施教的智慧方法,好似师生间一份秘密的契约,一根隐匿的纽带。多年后回看,原来那份尊重和引导,已在青春的诗行间写下不可抹去的一句。

破浪——喷薄而出的积淀之势也许他自己也没预料过,一直以来的爱好与坚守,为他未来的“长风破浪”,积蓄了多少力量。从对所写历史散文的执拗到高考将议论文的框架与足够的知识储备、实战经验的完美结合;从电钢琴的一路陪伴,到成为大学舍友原创动画的供曲人之一;从对音乐的孜孜追求,到受邀成为著名导演的配乐师、文化晚会的音乐总监、海外歌手的御用作曲人……它们是机遇,更是积淀。

然而我却突然想起客厅里那台已经蒙灰的钢琴,还有书房里那支许久未动的毛笔,不免有些怅然,多少所谓的“爱好”不过追求着速成,渴望的是人前的展示,而最终一曝十寒成了“一时不见成效”的牺牲品,多少对高中议论文之刻板的批判,不过是文学素养仍未及高度,是用实用主义的眼光打量着那本就少的可怜的文学热情,最终一边抱怨一边迎合。可他的故事却少了一分功利与浮躁、多了一分沉蓄与而耐心;人生没有无用之事,当多年的积淀,化成一次次机遇时再回看,原来那份热爱与坚守,已在青春的诗行间刻下入木三分的一笔。

揽月——自成一格的诗乐之合文字、音乐本该水乳交融,他是那样巧妙地将二者结合,在艺术的青天中独揽自己的那轮明月。如果说,他的每一部作品都是一个故事,那么文字是讲述者言语中的回环跌宕、情节里的起承转合,音乐则是他声调中的抑扬顿挫、表情里的喜怒哀乐,共同牢牢抓住听者的心。于他而言,为作品配乐的魔力在于场景的营造、人物的代入、情感的共鸣,让每一次阅读都是一次难忘的视听之旅。

像诗是词汇的和声一样,音乐是音符的和声;像诗是散文和演说的升华一样,音乐是诗的升华。是啊,何谓“诗歌”?诗与歌,千年来皆未曾独立于彼此。“孔雀东南飞”是广大劳动人民的歌;“壮士一去兮不复还”是易水边壮士诀别的歌;“断肠人在天涯”是无数游子的歌……也许流传至今的只剩文字,但最初文字不过是记载歌者情怀的工具,本就为音乐而生。

可为什么偏偏是他开创了这样的写作风格?我想,这大概就是青春的奇妙之处吧。青春时期的文学梦、音乐梦,看似两条并行的轨道却在人生旅程中缓缓靠近、交叉,擦出动人的火花。不经意间,当年吟唱着的,谱写过的,竟反过来融入了青春的诗行间。

未来可期,少年们尽情歌唱吧。青春的诗行间,有你有我。